纪渊站在姜槿的身后,内心愤慨激昂。为姜槿的大义,也为她的决绝。顾寒书的好日子,绝对是要到头了!姜槿瞥见纪渊眸光闪烁,声音特意压低,“纪渊,谢谢你。”纪渊心中一荡,脱口而出:“阿槿,莫怕,我可以是你的家人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。”气氛已经逐渐暧昧,姜槿生生压住年少时的欢喜。她还未和离,断然不能与纪渊过于密切来往。二人回去之后,姜槿如约吃了药,难得睡了个好觉。这一次,直接到天亮,身上的疼痛几乎完全消失,就连内力,也是恢复得差不多了。姜槿直觉自己的气色极好,心情也变得欢喜起来。她喊来了金穗:“姜瑶生母给她留了嫁妆,你且收拾出来,送到摄政王府去。”姜槿今日要出征,势必要将府中事宜安排好。且,姜瑶生母留下的嫁妆并不多。可终究,也算得一份。如今二人已经撕破脸皮,姜槿留着那东西也没什么用。倒不如快些给他们送去,成全他们。届时,顾寒书怕是按捺不住,要去小皇帝面前求娶姜瑶了。金穗脸色变了又变,“可是,姑娘,当初您二人将嫁妆混在一起,日日支出皆是从您帐中划走,这可要清算一下?”姜槿嗤笑一声:“清算下来,她姜瑶哪儿还有嫁妆?怕不是还要欠我,我不想与他们再有牵扯,该给的便给了她,我自会从顾寒书那里拿回来多倍。”金穗满目惊喜,当即转身去盘点清算了。姜瑶的嫁妆极少,想来也是,她的生母是戏子,当初与姜将军也并非是情投意合,是姜瑶的生母设计。姜将军与姜槿的娘亲感情极好,是姜瑶的生母哭诉哀求,二人心软,才将她救回,谁料,她恩将仇报,爬了姜将军的床,有了姜瑶。也只有那一次,姜将军后悔不已,随着姜槿的娘亲出了征,极少回家。后来,姜瑶的生母郁郁而终,边关战事愈发激烈,姜家满门,几乎全战死沙场,这偌大的姜府,只余下姜槿和姜瑶!姜槿收回眼神,烈风和李公公自大门进来。烈风送来了送来了上好的护手甲和伤药。姜槿错愕,“纪渊呢?”“回姜将军的话,我家主子有事,未能前来,让属下给您带话,务必凯旋。”李公公则是带了小皇帝口谕:“姜将军,陛下口谕,倘若凯旋,可提条件。”姜槿眸色微闪,“谢陛下恩赐。”时隔多年,姜槿再次穿上盔甲。那冰凉的触感丝毫压不住她心中的热血沸腾。李公公和烈风二人送她到京城门口,夕阳照耀在姜槿身上。姜槿回看整个京城,心中激动异常。未曾瞧见纪渊的身影,姜槿心中略微怅然,但很快便收回思绪。她眸色逐渐变得坚定,垂眸道:“李公公,烈风,回吧,下次见面,定是凯旋!”这是她时隔多年第一次出征,必然要打个胜仗!姜家军早就得了命令,早早出发,现在只等姜槿快马加鞭,追上他们。“姜家姜槿,定当凯旋!”此时城墙上,纪渊站在高处,看着姜槿策马离开。她的身影,潇洒、决绝,带着踌躇满志,令人着迷。直至彻底看不见姜槿,纪渊才收回眼神。神医魏潇站在纪渊身侧,瞧见他那不舍模样,忍不住打趣:“分明不舍,为何不送?”纪渊垂下眼帘,“不合礼节。”“怎么就不合礼节?真是好笑,送卫国大将军出征,人人艳羡!”魏潇看了眼那满地还未落下的尘土,哼笑:“你们二人方缓解关系,如今又是分开,刀剑无眼,战场凶险,也不知下次见……”“闭上你的乌鸦嘴!”纪渊瞪了魏潇一眼。魏潇当即拍了拍嘴:“呸呸呸,一时口快,姜将军本事着实过人,姜家更是满门忠烈,西北战事即便吃紧,有这位女将在,怕是能增长士气,你也不必过于担忧。”纪渊只轻哼一声,没接话,半晌才正色道:“她属于战场,我不该出现的,会动了她的心。”“昨夜主人点着油灯,在护手甲上绣大将军的名字到半夜,那精细模样从未见过,往日主人也并未见害羞,今日反倒是扭捏了起来,也不知大将军何时才能发现那是主人亲手绣的。”纪渊垂眸,并未多言,他的手指摩挲着自己手中羽扇的扇柄。二人年少时,纪渊生辰,彼时他和王孟升等人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,但因着皇族之中起了纷争,他的生辰无人知晓。是姜槿记得,亲自打造了一把羽扇送给他。那扇柄上,是纪渊的名字。多年过去,羽扇的扇面早就坏了,纪渊也只是将坏掉的收起来,再重新装上新的。这扇柄,却成为他时常摩挲的物件儿。那上面的字,几乎快要被他磨光,只因太过于思念姜槿。“纪公子,陛下邀您入宫。”李公公转身之际,瞧见纪渊,便差人来请。纪渊一愣,当即点头:“我与公公一同前行。”小皇帝瞧见纪渊进来那一刻,当即丢下手中奏折,满脸愁容:“皇爷爷,边关急报,虽有孟将军守着,可兵力不足,我朝节节败退,军心溃散!这可如何是好!”纪渊眸色冷静,面容严肃:“姜槿已经启程,快马加鞭,她比任何人都忧心边关战事,故此,我们只能等待。”小皇帝眉头紧皱:“朕匆匆允了将军出征,是否有些不妥?她既已出嫁多年,极少接触边关战事……曾经那些谋略,想必略有生疏。”纪渊倒是笑了出来:“陛下莫慌,将军虽已嫁人,但她十多岁便随着姜大将军出征,骨子里便是保家卫国的热血,那些谋略,只会深深印刻在她脑海之中,无需我们担忧。”“为今之计,陛下应当相信姜槿,她想凯旋的心,不会比我们差!”想到顾寒书,想到如今朝中情况,小皇帝眉心舒展,轻叹一声:“倒也是,是朕过于忧思……”劝说了小皇帝,纪渊心里并未松气,他是信任姜槿,可战场无玩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