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。温南州和沈穗是从家里吃过饭才去的郑婶家,也没空着手,带上了今天他们抽奖抽到的香皂。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,没有腆着脸去人家白吃白喝的道理,即使是人家主动邀请。郑婶家跟温家隔了两栋楼,他家是在一楼,因为家里有老人,一楼更方便一些。两人到了郑婶家门口,温南州正准备抬手敲门的时候,门开了。是郑婶的公公婆婆,准备去遛弯呢,看到温南州夫妻两个,老太太眼睛都笑眯了:“温小子来了,这就是你媳妇吧,是个水灵的姑娘。”门一打开,一股霸道的香味飘了出来。勾的楼道里的人纷纷探头探脑的。老爷子推了一把老太太,说:“快进去坐吧,大洋刚才还念叨你呢。”这时候,屋里的薛洋听到动静,走过来:“小五哥,嫂子好。”薛洋小时候是个小胖子,长大了是个大胖子,圆滚滚的身材,还长了一张娃娃脸。他热情的勾着温南州的脖子:“小五哥,快进来,我妈蒸了牛肉包子,还热乎着。”拉着两人进屋,也不管两人洗没洗手,给两人一人塞了个热腾腾的大包子。暄软喷香,勾人流口水。郑婶给两人倒了水,嗔怪道:“你们要再不过来,我就去你们家找了。”其实她心里也明白,俩孩子估摸着是吃了饭才过来的。时下都这样,不过她家条件好,不缺这一点,不在乎这些。温南州拿到包子,没有记着吃,反而是先对沙发上坐着的薛父问好:“薛叔叔好。”沈穗跟着一块问好:“薛叔叔好。”薛父长的跟薛洋很相似,却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,闻言颔了颔首:“来了,坐吧。”“哎哟,小五哥,你来我家多少回了,咋娶个媳妇还客气起来了,快让嫂子坐下。”“大洋说的对,温小子,你这就见外了啊。”记忆中,原主确实是薛家的常客,更是没少蹭吃蹭喝,当下里,温南州也不再客气,拉着沈穗坐下:“那我可就不客气了。”“为了吃婶儿你包的包子,晚饭我都没吃太多。”说话间,他嗷呜一口,给包子咬出一个月牙来。没有皮包着,牛肉的香味更加霸道:“香死个人了,婶儿你的手艺是这个。”沈穗一个新媳妇,不用应酬,见温南州吃了,自己也小口小口的吃起来,躲在温南州身边,当个腼腆小媳妇就好。“你尽会哄我,我手艺再好还能比得上你妈?”郑婶嗔了他一句。“我妈手艺再好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,还能给窝窝头做出肉的味道来?”温家跟薛家可比不上。薛家的老爷子老太太都是厂里老工人退休,薛父是生活科的科长,郑婶虽然在不在厂里上班,可也在国营饭店这种好单位。只薛家的房子,就是八十平的,薛家又只有薛洋一个孩子,八十平的屋子隔成三房一厅,看着就敞亮。再看摆设,薛家沙发窗帘,餐桌钟表,一应俱全。“你小子,吃都堵不上你的嘴。”郑婶笑盈盈的拍了她两下。“行了,你跟大洋聊,我跟你媳妇说会话。”“那婶你可不能欺负我媳妇。”留下这一句话,温南州就被薛洋拽回了屋。沈穗吃完了包子,用手绢擦了擦手,乖乖巧巧的笑了笑:“婶儿。”灯光下。小姑娘双手放在膝盖上,肤色白嫩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,大眼睛弯成月牙,水汪汪的可招人稀罕。怪不得温南州那小子被迷的走不动道。她也稀罕,郑婶如此想着:“别紧张,小五子跟我家大洋是铁瓷发小,关系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,今儿叫小五子来就是带你来认认门,以后有什么难处也好找的到人。”她看温南州跟看自家侄子似得,对于温南州的这个媳妇,她其实不怎么感冒。这姑娘眼里的算计太多。可小五子稀罕,她得给小五子面子。沈穗:“谢谢婶儿,我记下了。”她和郑婶没什么好聊的,就聊聊家长里短,基本上是郑婶儿问,她答。隔壁屋里。温南州和薛洋可就聊的火热多了。“小五哥,秃头那帮小子趁着你结婚,腾不出功夫来收拾他们,拦了大饼好几次,连大饼给弟弟买药的钱都抢走了。”薛洋胖脸气的通红。“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,我约了他们后天冰场,小五哥,你去不去?”温南州....突如其来的中二时间。他抬手给了薛洋一个暴栗:“去个鬼啊,老子后天带媳妇回门。”忘了,原主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孩子,还是个看人不顺眼用拳头解决的年纪。但温南州可不是,见薛洋蔫头蔫脑的,他吩咐:“你也别去。”薛洋很听他的,就是:“那大饼的仇就这么算了?他们可抢了大饼二十多块呢,大饼家那情况...”“缺钱咱哥几个先给凑一凑。”温南州打断他:“大洋,我都娶媳妇了,咱不能跟过去一样了,你家可就你一根独苗,你要是有个万一,你让你爸妈怎么办?”“小五哥,你怎么突然说这个?”薛洋纳罕不已。以前听到这消息,小五哥比他还生气,这回怎么这么淡定,说话还跟他爸似得。难道这就是他妈说的,娶了媳妇就成熟了?“废话,我要有个万一,我媳妇怎么办?老子千辛万苦追回来的。”温南州模仿着原主的语气。“倒也是,你现在还欠我十三块钱没还呢。”温南州:.....是了,原主欠的钱就是这小子的,这小子是他那一伙朋友中最富裕的一个。“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,催什么!”薛洋惆怅的叹了口气:“我不急,就是心疼大饼。”温南州也沉默了:“明儿你叫上兄弟们,凑凑钱,能凑多少是多少。”“大饼不要。”“死心眼子,不要你想办法呀,得了,时间也不早了,明天再说,我先回了。”温南州站起来:“明天我带我媳妇一块过去,你跟他们说一声,收着点,别吓到人。”“小五哥,你变了。”以前兄弟长兄弟短。现在满嘴都是媳妇。“滚犊子。”温南州给了他一脚,到外面跟郑婶说了一声,跟沈穗两个人就告辞了。